云生

【APH/金三角】糟糕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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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糟的呢？亚瑟·柯克兰想不明白。

  或许是从阿尔弗雷德把弗朗西斯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如你所见，阿尔弗雷德·F·琼斯是亚瑟·柯克兰先生的男朋友。这段感情稳定地维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最近亚瑟不确定它会不会稳定下去了。阿尔弗雷德是个笨蛋，是个白痴。可他又是个热血笨蛋，开朗白痴。这有点怪，但放在阿尔弗雷德身上就不奇怪了。他喜欢笑着面对所有事，并且酷爱自称“hero”。亚瑟对这个称呼抱有怀疑态度，不过他得承认，这样的性格确实很适合成为恋人，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过吵架，最多只是亚瑟自顾自生气，而阿尔弗雷德多半在客厅大笑地看着美式综艺。这对亚瑟有点残酷，但对亚瑟与阿尔弗雷德的感情却刚刚好。等亚瑟想通了，他们的感情就完好如初了，或许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和好圆满。

  当然，以上的话都只是一个前提，一个证明阿尔弗雷德是个笨蛋的前提。所以，当阿尔弗雷德在酒吧带来个朋友来见他时，亚瑟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当他看清来人时，亚瑟还是稍稍吃了一惊。不，不只是“稍稍”。亚瑟·柯克兰先生海苔般的粗眉毛飞了起来，接着他露出了一个窘迫的表情。慌乱局促中，他伸出手做了个此生最糟糕的自我介绍：“你好弗朗西斯先生，我是亚瑟·柯克兰。”实际上这个介绍简短又完整，唯一的问题就是正好抢在了阿尔弗雷德对弗朗西斯的介绍之前。阿尔弗雷德惊讶的来回看着两人，最后他问了一句：

  “你们认识吗？”

  亚瑟满脸通红，可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感觉阿尔弗雷德的目光透过眼镜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可以看透他。还好弗朗西斯为他解了围，他笑着解释曾在西欧与亚瑟有过合作。其实就算不解释也没什么，阿尔弗雷德是个笨蛋，他只会高他的朋友和他的男朋友认识。亚瑟每每回想起那一幕都会懊悔。最后他找了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聊得很开心，亚瑟在走出酒吧之前都可以听见他们的笑声。这个场面很糟糕。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糟的呢？亚瑟·柯克兰站了起来，走到吧台前续了杯酒，然后故作神情自若的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阿尔弗雷德好像完全没发现他的男朋友走了，此时他发出的呼声亚瑟依然能听见。不过他的离开绝对不是因为阿尔弗雷德那夸张的笑声，而是他的眼角余光看见了弗朗西斯在向这里走来。这个行为很像落荒而逃，不过亚瑟并不在意。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侧头去看刚才他呆的那个角落，接着他惊奇的发现弗朗西斯正看着这边。亚瑟被酒呛住了，呛得脸涨红。弗朗西斯什么也没做。隔着几桌，亚瑟甚至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这样往往是最令人浮想联翩的，亚瑟总觉得弗朗西斯对他眨了眨眼。像是从花枝上倏然抖落的剔透露珠。

  亚瑟转着手里的杯子，想着刚才的问题。

  

  亚瑟和弗朗西斯大概在他们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亚瑟对弗朗西斯的印象显然要在更早之前，那时他们不过是十二三岁。他们既不是邻居也不是同学甚至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弗朗西斯太出名了，他的名字就算不在同一所学校也会有所耳闻。这个有的金色头发的法国人总是做些惊人的事情，比如明着追求校长的女儿。

  后来他们上了同一所中学，弗朗西斯变成了亚瑟的同桌，这很糟，就像弗朗西斯那一股法国味儿的英语一样糟。亚瑟相信了听到关于弗朗西斯的流言，毕竟哪怕升学了他也依旧大着胆子追求校长的女儿。除此之外，亚瑟惊讶的发现他和弗朗西斯住在同一条街上，那个总是会和善地邀请他去吃饼干的波诺弗瓦太太居然是弗朗西斯妈妈，亚瑟感到匪夷所思。不过很快他就接受了，连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安东尼奥都是弗朗西斯的恶劣朋友，弗朗西斯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但所谓“神奇”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亚索对弗朗西斯的行为诟病已久。他一点也不喜欢弗朗西斯。他太难以预料了，总是带来预期之外的事物，这与亚瑟预想中平静生活相悖。

  而就是这么个不喜欢弗朗西斯的亚瑟，突然的就和弗朗西斯在一起了。这一切都归原于一个恶作剧，或者确切的说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亚瑟曾亲耳听见安东尼奥和基尔伯特打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安东尼奥猜是一个月，基尔伯特认为约定的三个星期一过他们就会分手。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他们的恋情延续到毕业都没有结束，足足长跑了八年。他们在弗朗西斯故乡的那座著名铁塔下拥吻他们的脚步，遍布整个泰晤士河沿岸，他们果体着相互拥吻，甚至是做*。亚瑟·柯克兰早恋了，这与他曾经计划的人生相反，但亚瑟想通了，就像他发现弗朗西斯其实没那么讨厌一样突然。

  

  亚瑟停止了回忆，切割成无数个截面的玻璃杯壁折射出各色珠光，一滴酒从杯口滑落，像坠落的晨露。

  弗朗西斯总是这么喜欢突然地闯入别人的生活，带来意料之外。比如亚瑟·柯克兰的第一场恋爱，比如突然出现在美国纽约，比如在亚瑟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的时候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就像这次在酒吧的碰面。他们上次遇见是在几周之前，那时亚瑟也抱有着他们不会再见的想法。

  阿尔弗雷德办了一场派对。起初亚瑟以为门外的人只有马修，但当他看见后面来的人时表情凝住了。是弗朗西斯。

  亚瑟走回了他的房间，是他走过最长的路。他不想去听，但是他听见了，阿尔弗雷德这个笨蛋正与弗朗西斯交谈，他们的笑声穿透了走廊，亚瑟清楚的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欢迎光临！弗朗西斯先生。”

  “下午好，阿尔弗雷德先生。老实说，您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你们一样有趣。”

  “是吗？那真有意思。”

  “可惜他现在在德国，不然哥哥我真想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亚瑟还是听出来他们在聊基尔伯特，那个弗朗西斯的恶友。

  亚瑟带上了门，随后他听见了敲门声。

  “亚蒂——你怎么了？”

  亚瑟编了个要加班的理由，阿尔弗雷德居然就这么信了，亚瑟觉得他真是神经大条。

  派对结束的时候，亚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下午好，亚瑟·柯克兰先生。这里是弗朗西斯电台。”

  弗朗西斯哼起了一首歌，这是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亚瑟曾经听过很多遍，在泰晤士河沿岸，在学校对面的街角，在他们每年暑假都会去的香榭丽舍大街那家咖啡馆。亚瑟很难不去纠结弗朗西斯是什么知道他新号码的，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他选择放空大脑，静静的听完了这首歌。

  “好了。现在，请问亲爱的亚瑟先生，晚上是否有空与我见面呢？”弗朗西斯说了一座桥，接着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亚瑟的回答卡在了喉咙。

  

  酒有点上头。亚瑟突然想看看阿尔弗雷德他们，然后他转头，正好直直对上了弗朗西斯的目光。他正向这里走来。亚瑟看着弗朗西斯的蓝眼眸越来越清晰，最后擦肩而过。他意识到弗朗西斯只是去上厕所。他们四目相望，最后谁也没说话。

  亚瑟举起酒杯闷了一大口，他的脸脸有点泛红，但不是因为弗朗西斯。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糟的呢？

  

  亚瑟还是去见了弗朗西斯，他本来想开车，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走路。弗朗西斯没有说清楚地点，但亚瑟大概知道。

  就算错了，只要弗朗西斯在原地，一直走也会找到的。

  弗朗西斯靠着栏杆，这时亚瑟刚到。有风吹着他的脸庞，这不是海风，这里也不沿海，但弗朗西斯还是喜欢这股风。弗朗西斯的金发正随着风轻轻飘荡。

  没有人说话。

  亚瑟想打破这种尴尬，于是他斟酌着问了一句：“你和马修——”

  “远房亲戚。”弗朗西斯回答得很快，“也算朋友。”

  亚瑟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弗朗西斯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很快他就笑了，他说：“我以为你会过你曾经说的那种生活。”他还是笑着，那双剔透的眼睛漂亮得像玻璃弹珠。

  他曾经说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亚瑟在想。这样的生活在亚瑟尚未遇见弗朗西斯之前就有了雏形。亚瑟喜欢过幼儿园那个红色头发的女老师，喜欢过同年级一个绿眼睛女生，喜欢过她的同事戴安娜。但是他们都没有在一起。亚瑟只谈过两次恋爱，和弗朗西斯与阿尔弗雷德，尽管他一直不肯承认，但他的确是个同性恋，至少是个双。而他理想的人生是结婚生子，经济状况小康，总之是平淡的。那样的生活很有计划，可以把控。而弗朗西斯是个意外，总是带来意外的意外。喜欢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亚瑟没有过上他理想的生活，即便没有弗朗西斯他也在和男人谈恋爱。

  亚瑟回头发现弗朗西斯在笑，他的蓝色眼眸漂亮而又深邃，这是他情场上的利器，也是亚瑟的镇静剂，每每亚瑟感到焦虑，望向那双眸子便会平静下来，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亚瑟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好像多了很多情绪，他们在翻涌。

  亚瑟突然想起阿尔弗雷德。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不过是那种最纯净的蓝色，这与阿尔弗雷德的天真与单纯很像。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都有一对蓝眼睛，但他们不一样。亚瑟很难说出他更喜欢哪一个，就像他夹在这两个人中间无法摆脱一样困难。不知道为什么，亚索总觉得阿尔弗雷德在看他，或许是因为弗朗西斯的蓝眼睛。亚瑟感到一种负罪感，就好像他在做着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叙旧，甚至连叙旧都算不上，他们的对话加起来不要超过三句。但亚瑟还是有这种感觉，这像愧疚也像害怕，亚瑟说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要走了。

  亚瑟忘了他们是怎么告别的，无非就是互相道了再见，他还听见弗朗西斯说了晚安。亚瑟转身走了，他们不顺路。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细细小小的落在脸上好像绒毛。这让亚瑟想起他与弗朗西斯分手的那天。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呼出来的是浓浓的白。空中飘散的雪花中夹杂着些许小的雨滴，弗朗西斯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他，亚瑟看见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宛若晶莹的露水滑落。这个动作很像在撒娇或者掩饰眼泪，但亚瑟觉得两者都不是，因为他刚刚看见有一片雪花落进了弗朗西斯的眼睛，他想这大概只是一种排异反应。

  亚瑟还是走了，他们不顺路。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像绒毛。亚瑟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他好像流泪了，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这样，他没有流泪，脸上的液滴只是雪花融化后流下的雪水。

  亚瑟听见弗朗西斯在叫他，他停下回头看，接着他有点惊异的发现弗朗西斯还站在原地，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弗朗西斯看着他，那双蓝眼睛就像穿越了时光也令亚瑟印象深刻。

  他笑着，这笑夹杂着很多情感。

  “亲爱的

  “你真无情。”

  亚瑟走了，就像现在这样。

  但亚瑟忽然想看看弗朗西斯会不会回头，于是他停下来回头看。

  弗朗西斯没有留在原地。

  他的背影有点远了，但亚瑟依然看得见弗朗西斯轻快地走着。朦朦胧胧的，亚瑟仿佛听见他在哼那首小调。

  最后亚瑟看着弗朗西斯越行越远，然后消失在没有被霓虹灯照亮的黑暗处。

  不过可惜，亚瑟想错了。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不想改了

  *写着写着就偏题了，，，

  *补个 杀死爱情 算补充吧